听完苏的讲解，李由看了看身后的表情复杂的萨莉和伊芙琳。
“原初时代，湮灭时代……”
“那么萨莉和伊芙琳，她们所处的时代……是什么？”
“……”
“她们？”
苏顺着李由的目光，看着萨莉和伊芙琳……嘴角露出一丝明显的讥笑。
“她们的时代……在世间长河中被称为‘黄金时代’。”
“同时，也是最为接近胜利的时代！！”
还没等李由对“最接近胜利”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苏嘴角的讥笑变得愈发明显起来。
“可惜……”
“黄金之民在即将窥得黎明的前夕，竟然生出了向黑暗投降……这种异想天开的注意。”
苏说着，甚至直直的盯着萨莉和伊芙琳道：
“我说的对吗？两位？”
“……”
“够了！”
开口制止苏继续说下去的是伊芙琳，此时的她没有一丝往日的轻佻，整张脸都阴沉的可怕。
显然苏的话，触到了她心里的某些痛处。
“是吗？”
仿佛很享受伊芙琳脸上那种难看的神情，苏就连表情都自然了许多。
“你们既然能出现在这片迷雾中，那必然就是那场战争的亲历者……”
“所以，黄金之民都做了些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
“……”
眼见三人之间的气氛再次恢复箭弩拔张的气氛，李由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脑仁发胀。
什么原初，湮灭的……这些东西离他太过遥远。
苏所透露的“真相”，也未免太让人感到绝望了。
“选中者”……居然是黑暗的爪牙？
还是不论成功失败，都会被抛弃的那种弃子！
这个发现让李由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绝望。
蓝星人是什么德行，他心里再明白不过。
连苏描述那样强大的“伊文明”都整个的被黑暗消灭。
要科技没科技，要武力没武力的蓝星人……凭什么活着？
“……”
一时之间，四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而危险。
李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只觉得……一切仿佛都没了意义。
“假如人类的结果注定是毁灭。”
“那么我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
就在李由的情绪愈发阴沉时，一直沉默的萨莉，却是认真的看着李由的眼睛开口了。
“李由大人。”
“苏所说的那些我无法否认。”
“但……我们还有机会！”
抬起头，李由看着萨莉仿佛在闪光一般的双眸，只觉得周围的世界都在整个的渐渐变得模糊。
唯有萨莉那双晶莹的眸子，仍然散发着灿烂的光。
“也许我们曾经失败，也许敌人强大到无法抵挡。”
“但……请不要放弃！”
“只要有一丝希望，只要李由大人你仍然坚持向前……”
“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挡在你的身前，为您扫清一切敌人！”
“……”
怔怔的和萨莉对视了一会儿，李由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来。
“其实这些事情，离我都太遥远了。”
“……遥远到甚至根本提不起什么共情来。”
说到这里，李由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看向了一旁的苏。
“苏，你和萨莉她们之间的旧账……就到此为止吧。”
“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黄金之民”究竟有什么仇怨。”
“但在黑暗面前，这些东西都无关紧要了……对吧？”
“……”
或许是没想到李由会说出这样的话，苏的表情十分人性化的呆滞了片刻。
原本稍微带了些情绪的双眸也重新恢复那种死一般的冷漠。
“您说的没错……”
“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
“只要她们在对抗黑暗……我就不会再去计较过往的仇怨。”
“……”
“唉……”
叹了口气，李由没顺着苏的话继续说下去，反而是抬起脚步，开始朝着地宫深处走去。
“走吧，咱们来这还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别光在这忆苦思甜了！”
……
“黄金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李由并没有继续向苏追问。
那并没有意义。
经过刚才的情绪低谷后，重新稍微振作一些的李由……反而在思考另外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选中者，随从……还有迷雾流浪者。
这三者从本质上来说，竟然都是“黑暗的爪牙”？
那么蓝星人如今在这个世界的活动，究竟代表了什么？
黑暗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心中仍有许多疑惑，但现在也不太适合继续朝苏开口询问。
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身后明显情绪不佳的萨莉和伊芙琳，李由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等回去以后……再单独找苏问问。”
一行人沉默的行进中，之前秦朗所提过的“祭坛”，也在李由的眼中现出了全貌。
“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这是李由看到那处小祭坛之后的第一感觉。
如此深邃浩大的地下宫殿，作为其核心的祭坛，竟然只有区区数米见方。
这种奇妙的反差感，让李由甚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处祭坛的造型也与李由之前猜想的不同，完全就是由一堆随时勉强堆砌而成的。
乍看上去还有些简陋。
完全由碎石堆砌而成的祭台上，是两盏样式简约，隐隐散发出青铜色泽的烛台。
祭坛前方的空地上，正密密麻麻的半跪着大量的“海因斯皇家骑士”。
粗略数数……怕是不下三四十个。
“苏，上一次你来这处祭坛，是做什么？”
“祭坛上面的烛火……是你点亮的吗？”
“……”
冷漠的目光在祭坛前方的“海因斯皇家骑士”身上扫过，苏轻轻点头道：
“烛台……是我点亮的。”
“我来这里，也只是简单的拜祭一下曾并肩作战的友人。”
“……”
“友……人吗？”
叹了口气，李由瞧着那些跪了一地的“海因斯皇家骑士”继续道：
“那他们呢？”
“他们又在这干什么？”
经历了“伊芙琳”的投诚后，李由对于迷雾中的这些“野怪”，已经有了全然不同的看法。
什么丧尸，老鼠，食人魔那些就算了。
但是这些人形的，只怕和之前苏所提过的“黄金之民”脱不了干系。
最起码……他面前这群“海因斯皇家骑士”，就是妥妥的一群“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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