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才感觉到已经走到王府门口,谢青吾撑着伞,显然很不公正,大半伞面都撑在他头上,自己占了小小一块地方。
李云深边往他那里靠近了些,他的伞自然随李云深移动。
李云深比谢青吾要高半个头,所以能轻易看见他低下去的眉眼,鸦羽一般的长睫扇子一样扇了扇,自以为被无人发觉的贴了一下李云深的肩膀,又很快离开。
有些想笑了,笑意还没浮现,已经有人急急忙忙的赶来,看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惊的叫了一声:“陛下?”
他还未正式登基,朝中自然劝着,他却想等一切平复后再来考虑这些,他总不能叫人知道,他还不想过早的登上那个位置。
陛下这个称谓虽然早早用起来了,但旁人心底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就像此刻,就有人敢于挡住他的路。
李云深回来后一直极收敛脾气,他要安抚人心,要重视朝臣,要理好一团乱局,但脾气温和的结局就是,有人敢于爬上他的头,管他的事,针对他的人。
他其实,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陛下可知——”
这样说教的语气李云深听过太多了,但凡有些资历的都敢于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让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厌烦。
父皇的旧制一直都是礼贤下士,李云霁太过暴戾,这些人往常不敢劝谏,如今轮到他头上,反而一个个都是忠良贤臣的模样。
可他偏偏就要撕碎从前的旧制,低头的苦处他已经,尝够了。
——
王府里因为这场连绵不断的大雨早早就用上了暖炉,隔间里很是暖和,热水已经备好了,李云深没有放开他,领着人跟着自己走进去。
傻子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云深略抬了抬头,看着自己一动不能动的左臂苦笑。
也是多灾多难,当年手筋被挑断过一回,昨天被杨子仪困到手腕骨裂,今天便受了郑殷一拳,兴许他这条手臂就是注定的保不住。
傻子心疼的看着他,小心的凑了过去
年大夫黑着脸等在外面,不先包扎伤口,沐沐难道比伤处还要紧急?就不能包扎好了再去沐浴?
他却是着急忙慌忘了,包扎完才是不能沐浴更衣的。
李云深身上没有什么割裂的伤处,郑殷当时气疯后没有动刀子,直接是拎拳头上来,骨裂的地方被简单处理过了,李云深只是觉得谢青吾该快些换一身衣裳,别让寒气入体。
年大夫诊脉开完药后少见的迟疑了一下,对于帝王他要是干脆的说你手废了就是蠢,但不说又是欺君,他从前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可在这里呆久了,未免还是能懂几分进退。
尤其今天——
李云深闭着眼:“实话实说就是。”
年大夫一咬牙:“原先挑断的右手已经恢复完全,左手原本也并无大碍,可——”他顿一顿,“能尽量用药医和针灸医,但就算医好,也怕是不能继续用力,平日里做些小事无碍,但雨天可能酸痛,容易再次受伤,怕是以后都不能好全。”
李云深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末了攥了谢青吾的手过来给年大夫诊。
“他呢?”
“有些受了风寒,身体亏虚过大,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极严重的,但还是不能疏忽——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前段时间年大夫对谢青吾多有照顾,虽然只是觉得试药方便,但谢青吾对他确实不怎么害怕,乖顺的张开嘴。
他咬的很深,能看见明显的伤口的那种,舌根那样脆弱的部分到现在都还隐隐渗血,半张脸都是肿涨的,看不出来往日半分的清俊风流,只剩下可怜。
年大夫眉头跳了跳,很想像往常那样骂傻子蠢,但火气刚刚上来便看见李云深覆在傻子手背上的掌心,瞬间哑火。
最后只能交代需注意的东西,亲自开了药方让人抓药去了,退下的时候被李云深喊了停。
年轻点帝王皱着眉,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杨子仪怎么样了?”
年大夫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帮杨将军瞒下将死的事,现在这位问起,又当真还是信他的吗?
掌心隐隐冒汗,最终还是轻声回道:“情况尚好。”
——他不敢说。
——也不能说。
李云深觉得心里翻涌着不安,他隐隐知道杨子仪这般着急可能是真的所剩无多,但却还是……
谢青吾就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像是无声的安慰。
把谢青吾塞进被窝里后听见敲门声,小安子在外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王爷,徐相他们还在外面跪着,还落着雨,肃王爷赶过来求见……”
王爷今天刚发了脾气,他本也知道不该挑这个时候说话,但肃郡王是先帝的堂兄,如今宗室里隐隐为首的人物,他一个奴才,不敢不来传话。
李云深眼里没什么表情,却还是掀起被子起身,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的谢青吾从他怀里滑出去,刚披上一件衣裳准备离开的刹那,却被人扯了一下衣角。
傻子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来,悄悄伸出两只手拉住他衣袖,沉默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云深低头瞧了一眼,有些想笑,任由他扯着,突兀起了逗弄的心思,崩着一张脸低头:“说话。”
说完才知道后悔,他舌根还有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王爷今天弯了吗?[重生]请大家收藏:(m.hxjxsw.com)王爷今天弯了吗?[重生]花香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