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把人背到家门口，背上的人伸长手臂按密码锁。“诶你刚刚怎么进来的…”
“我猜的…”一口气背回了房间，半蹲着腿把人放到了床上。
“你怎么能猜到？！”季然瞪大了双眼看着严澈，“你知道我生日？”
严澈一把抓住了那只差一点就踩到床单上的脚，没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你在医院的时候踩过地了，洗一下再上床。”
冰凉的脚踝被人握在手里，那人手里的温度烫到好像要把自己灼伤。
跟泡在温泉里一样，水里的气泡蹭着皮肤浮到了水面上，然后破开。
嘭。
严澈把他的脚放回了床沿，撒开手站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厕所。
脚踝上的温度徒然消失了，他不自觉的蜷起了脚趾，好像有点冷了。
“架子上白色的盆是干什么用的？”厕所里传来了严澈的声音，带着些许回音。
“啊…没用过…全新的。”
严澈取下那个盆放在水池里洗了两遍，然后把盆放进洗脸池里。站在镜子前低头看了看刚刚捏着那只脚踝的手，不自觉的摩擦了一下指腹…
半响后，季然看着那人端着一盆水放在了自己面前。
“嗯？”
严澈站起来低头看着季然，挑眉，“等着我给你洗？”
季然愣了一下，仰头看着眼前袖子挽到了手臂的人，头顶的灯被他挡住，他忽然感觉自己还有一些头晕，不然怎么会感觉那人在发光。
严澈看他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自己，心想食物中毒的后遗症这么重吗…
却还是蹲**来抓起他的脚按进了水里。
“烫！！！！！”脚尖碰到水的那一刻意识回到了脑子里，身体强先做出了反应。
下意识地挣脱那双手，动作有些过大，从水盆里带起一些水珠落到了那人的衣服上。
季然瞪大了双眼，“对…对不起…”
严澈却没跟他生气，依旧蹲在他面前跟他讲道理。“不烫，是因为你脚太冰了。赶紧烫烫脚，不然容易感冒。”
季然乖乖的把双脚放进了水里，最初的刺痛感过去了以后果然没再觉得烫。
严澈站起身问他毛巾在哪，季然眼神开始飘忽，“洗衣机里…”
眉头一皱，擦脚毛巾怎么会在洗衣机里？
季然手指抠着床单上的花纹，有些不太自然，“可以帮我拿一下椅子上的浴巾吗…”
严澈简直哭笑不得。
等季然擦完脚盘腿在床上坐好的时候严澈已经把水盆里的水倒掉了，连出门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的拖鞋也捡了回来放到了床边。
季然抿着嘴看着他忙上忙下，心里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泛红的脚，感觉整个人都是暖的。
等到严澈开门往外走的时候季然才回过神来，“你要去哪？”声音里有些不安。
严澈站在门口回头，“去给你倒水，你晚上的药还没吃。你先把衣服换了躺被窝里去吧。”还体贴的给他带上了门。
说不出的温柔。
季然脱掉自己全是火锅味的衣服裤子，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滚进了被窝。
伸手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挡住了嘴巴和鼻子，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侧头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双眼睛。
里面还藏着细碎的光芒。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敲门都没反应。”严澈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把地上的衣服裤子随手捡起来准备挂在椅背上。
季然急忙坐起身来想要阻止，“敲门？我…衣服你不用管的！…”
严澈明白了，他在发呆根本没听见敲门。
放好衣服后转头，看见小孩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一脸的纠结。
走过去把手里的水和药递给他，“头还晕吗？”
季然吞下了嘴里的药，眨眨眼回答。“还有点…”
因为短时间里呕吐太多次，季然眼睛周围都有了血色的小点。连鼻头都是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怜。
严澈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让他躺进被子。“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你别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严澈太温柔，季然这一瞬间有点不想他离开。
严澈低头，看了看那只从被窝里伸出来拽着自己衣服下摆的手。
有些好笑，他在这一刻想到了妮妮，每次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季然看着他的笑愣了神。
心脏又开始加速的跳动起来。
想要他永远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脑子里一瞬间蹦出了这个想法，又在下一秒被心跳声打乱。
“好，我不走。”连口气都变成了哄妮妮的口气。“还有多余的被子吗？”
“嗯？”床上的人呆呆的看着自己，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我去睡沙发，问你家有没有多余的被子？”严澈重复了一遍。
季然却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要睡沙发？”
“那不然我跟你睡吗？”
“对啊。”语气里是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严澈挑眉看着他，“你上次跟我睡不是睡不好吗？”
季然一顿，“你怎么知道？”
“感觉到的。”
“上次是没习惯，这次不会了。”都有他的理由。
严澈觉得好笑，不跟他唱反调的季然是真的有些可爱。
跟几岁的妮妮一样可爱。
“行，那我去洗个澡。”
拉着他衣服的手没有放，“太晚了…明天再洗吧。”
季然怕他一撒手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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