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跟着玉卉走了一会儿,两人渐渐行到偏僻处,胭脂狐疑道:“夫人怎么会在这儿见我?”
玉卉回头笑了笑,“夫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才让奴婢把您带到这里来。”
“哦。”胭脂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她来了靳府有好几个月了,但是却从来不知道府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她无声地拧紧手掌,状若随意地和玉卉拉起家常,“你今天多大了?进府之前在做什么呢?”
“奴婢今天16岁,进府之前一直在客栈弹琵琶,因为家里幼弟生病没钱医治,所以家里人才会把奴婢卖到府上来。”玉卉眼里落下几滴泪,前因后果天衣无缝。
胭脂笑了笑,又道:“原来你会弹琵琶,那你会弹乐府的《陌上桑》吗?”
“会的。”
“哦,那你哼一段我听听吧。”胭脂道。她之前有听靳非钰弹琴时弹过这首曲子,所以才有此一问。
“奴婢技拙,恐污了少夫人的耳朵。”玉卉扯了扯嘴角,加快步伐催促,“少夫人还请快一些走,别让夫人等久了。”
“好的,我这就快些走。”胭脂心里已经敢肯定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汪氏新买进来的丫鬟,刚才在凉亭里时她就有所怀疑,跟她过来也不过是想一探究竟,现在看来危险的很,不能再冒险了。
“哎呀,我的脚扭了。”胭脂蹲在地上叫了一声。
玉卉回过头来查看,“少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吧,前面马上就到了。”
“我真的走不动了,不如你先去回禀夫人,就说我的脚受伤了,等会再去见她。”胭脂道。
“不行!”玉卉目光一寒,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脸上扬起一抹柔柔的笑意,“奴婢背您吧。”说着她就弯下腰摆好了姿势。
胭脂转了转黑亮的眸子,“你再走近一些,我好趴上去。”
玉卉往后退了退,胭脂伸出手,猛然将她一推,大喊道:“玉蓉、玉璃,我在这边,你们快过来!”
玉卉心里一惊,身体已经来不及做出应急反应,被胭脂推到了地上。她迅速地窜了起来,跟着胭脂追赶。胭脂往前狂跑,她今天穿了襦裙,行走不便,才跑了一小段距离就被玉卉追上。此时玉卉深知事情已经败落,也懒得再伪装了,凶恶地扯住胭脂的头发,“我劝您还是乖觉一些,要不然有的苦头吃!”
“你放开我!放开我!”胭脂奋力挣扎,怒声喝问她,“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你想对我做什么?”
玉卉冷冷一笑,用力地扯住胭脂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拉,“你不需要知道!反正等会把你装在麻袋里打包卖给人贩子就行了!”
胭脂心里吓了一跳,好歹毒的心思!她这会儿要是真的被玉卉抓住了,可就再也没有活路了!她手脚并用地挣扎,大喊大叫。周围虽然人少,但是这么大的动静,总有一两个小厮会注意到。玉卉拧紧眉,“别吵了!”
说着她就从腰间掏出来一个手帕准备堵住胭脂的嘴,胭脂摇着头,在她的手伸过来时,突然咬住了她的胳膊,用尽全力,似要将那块肉活活的咬下来!
玉卉吃痛,松开了手。胭脂抓住这个机会从地上抓起两把泥巴朝她脸上洒了过去,自己往后狂跑。
“站住!你给我站住!”泥土进了眼睛,玉卉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大叫。
胭脂不敢停,一路快跑,跑的气喘吁吁。
“胭脂?”转角处,胭脂一头扎进了萍儿怀里,萍儿先是奇怪地叫了一声,后又反应过来,恭敬道:“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披头散发一脸狼狈?”
胭脂见到萍儿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红着脸道:“我贪玩,不小心摔了一跤。”
萍儿捂嘴笑道:“你也太贪玩了,要是被夫人看见,准得罚你。来,我带你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嗯嗯,还是萍儿姐姐对我好。”胭脂拉住萍儿的胳膊撒娇。
萍儿淡淡地抽回手,“你现在是主子了,可不能叫我姐姐了。走吧,我们绕小路走,你这幅样子可不能被别人瞧见了。”
胭脂不疑有他,跟在萍儿身边。两人一路穿街走巷,胭脂暗暗咋舌。她来了靳府这么久,竟然不知道靳府里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小路”。怪不得刚才那个叫玉卉的敢冒充是夫人的人来给她传话。呸,玉卉肯定是个假名!
行至花园,胭脂总算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四周环视,正要松一口气时,一颗心又悬了上来。因为花园的凉亭里,靳非钰正在和桂如月谈笑风生。远远看去,两人姿态颇为亲密,只见靳非钰正在弹琴,所奏之曲正是《陌上桑》。桂如月伴着琴音翩翩起舞,承前转合,一颦一笑间皆是对靳非钰的爱慕之情。两人自娱自乐,暧昧的情愫不言而喻。
他们二人是何时勾搭上的?
胭脂想着今早玉璃说的话,咬了咬唇。果然男人都好/色,一见到美女连魂魄都丢了。人家不过是来和你说了两句话,你就眼巴巴地凑上去了?还你弹琴来她伴舞,真是琴瑟和鸣,好和谐的一对。
“萍儿姐姐,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在这儿了。”胭脂闷闷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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