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尽头,有风吹过》
这一天来得十分惊心动魄,对所有人来说都太过措手不及了。
阳光热卝辣卝辣,点着火苗似地,烧心。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平静,日常上学上班,活着走在这世上。
谁也没有预料到,突如其来的千层浪。
坂田银时那时候也一样,懒洋洋地一边塞着耳卝机一边嚼着口香糖。
是个吊儿郎当的痞子,但有种温情的帅气。
他踩着直排轮在街心等十字口的红绿灯,耳朵里的音乐震天响,节拍全打在心上。
街对面的红灯像落在电子显示屏上的太阳,血色似的艳,坂田银时眯了一只眼。
红转绿的瞬间,他的肩膀被人猛力撞了一下,为了控卝制平衡,他微微踉跄地踩着直排轮滑卝出去一个漂亮的回旋。
然而紧接着,原本守秩序的人群忽然乱卝了。有人尖卝叫着往前跑,眼前的汽车追尾,红艳的火光闪了一下,炸开了,恐卝慌随即被无限放大。
坂田银时下意识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扯下耳卝机。裤袋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显,按下接听键的手,莫名其妙地有些抖。
“往南走!这里不安全了。”
电卝话那头,男人肃冷的声音在一片杂乱的枪声里,意外的清晰冷静。
他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在热烈的盛阳下,半眯住眼。卷乱的发顶上,是一片清艳的天,离得很远。
天色像男人的眼睛,只是柔情了些,不那么冷硬。
街心大楼的巨大显示屏上,画面一闪,插卝进来一段紧急的直播新闻。
具体说了什么,坂田银时没有听清,他的血色瞳孔倏地缩紧。
摇晃的镜头里,遥遥地,盯住那道严苛的背影。
黑色直发的男人,举枪靠在玻璃墙边,就在被卝封卝锁的警视厅里面。
坂田银时的耳边又是一声枪响,画面里,男人爆掉了一个朝他扑过来的人的脑袋,血溅了男人一脸。
“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的喉结神卝经质地抖起来,语气控卝制着,尽量让自己平静些。
“镇卝压暴卝乱,很快就能收工了。”
男人喘了口气,也是平静无波的说辞。
“放卝屁!你他卝妈就放卝屁吧!”他猛地转身,直排轮摩擦着地面,咕噜咕噜飞速地旋转。路过一家体育商店时,他进去趁乱顺了一把钢制球棒,朝着恐卝慌逃窜的人群逆流而上。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像他此时的怒火,他继续说,“老卝子不巧赶上新闻直播,还他卝妈顺便瞧见你的英姿了!”
坂田银时破口骂起来,心里一阵难安地颤跳,掌心里的手卝机,是目前和男人唯一的联卝系工具。
那头沉默了片刻,男人沉哑的声音冷静开口道,“警视厅里有人感染了,一直瞒着,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变了。封卝锁也不及时,混乱里大概有十几只不完全尸化的逃出去了。你要想活命的话,听我的,往南边走。那里有座荒废的监狱,以前为了防止囚犯越狱逃进城市,而在四周加固了三米高的高压电网。翻得过去,你就暂且安全。”
男人说完,耳边又是连续的几声枪响。那嘭嘭嘭的惊心响声,凉厉地将人洞穿。
坂田银时咬牙,充卝血的眼怒到极点。
“我他卝妈不想听这些!你那里现在什么情况?”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下,很仓促,像一声轻叹。“真卝实版行尸走肉,玩起来有点刺卝激,游戏里的没法比。”
耳边滋滋的风声,将男人的声音吹成一张猎猎扇动的纸。坂田银时打飞了一只扑过来的丧尸,飞速旋转的直排轮在警视厅大楼的广卝场前激烈地摩擦着。
成群尸化的活死人行动迟缓地在四周游荡,寻找新鲜的血肉下口。
坂田银时将钢棒夹在腋下,空出手来抹了把脸。热辣的天,一身冷汗。
他看到之前还在电视里报道的记者,断了一条胳膊,脑袋怪异地搭在肩上,随着僵硬的步伐岌岌可危地摇晃。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里没有活物,全数被感染。
他看着那扇紧锁的玻璃大门,上头血点斑驳,几道红色手印划拉着,一眼望见,既狰狞又触目惊心。
里面仍有十几只丧尸‘嗬嗬’怪叫着撞门。
坂田银时攥紧钢棒,看了四周一眼,警视厅的广卝场前离得最近的有一辆黑色吉普车,敞着车门,钥匙还插着。
有了代步工具,逃跑的话也能多一点生机。
他缓长地吐息,仔细听话筒那边的动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听到枪响,甚至男人的呼吸,沉下去沉下去,无物似的只剩空气。
“十四?”他控卝制不住心脏的痉卝挛,抖着喉卝咙不确定地叫唤。
“还活着。”这次,男人的声音干脆而果断。“你滚吧,别回来了。爱上别的人,男人女人都行,总之好好过。”
“你说的是人话?”坂田银时眼神阴鸷,弯腰脱卝下直排轮,抡着手臂转了几圈后用卝力地甩出去,落地后引起的声响引开了一部分丧尸。
而电卝话那头的男人,似乎也消磨掉耐性了,劈头斩下的话,冷硬且不留情。
“活着当然说人话!听着,到此为止了,你想爱谁爱谁去吧。”
坂田银时呵地冷笑了一下,脸色阴沉,等待爆发。“宝贝,你他卝妈在逗我?叽歪了一堆废话,到底是来跟我分手还是叫我逃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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